第65节(2/2)

    “回去再说啦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就在这里谈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在这里，我冷。”

    “东方，我很慎重的告诉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宇文今天好威风，我从未如此崇拜过你。”他很迅速的抢过话，满心嘲讽的从背后亮出手中的一坛酒，得意洋洋的看着我，“你看我，只敢悄悄跑到车后面去拿，没有你一点君子风度，没有你一点士族气概，没有你一点……”

    “东、方、琅、琊！”

    好极了，这家伙终于报了他的面子仇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虎丘山下冢累累……三年战乱将这里变成一座坟山，昔日山顶上傲然群雄的姑苏台，唯今只余下一片庄肃的尘土，飘然远离的烽烟。我紧追东方身后，他从山下跑到山尖，分不清哪一个坟头是他的故人，我却分不清我现在的感觉，是眼前的嗟叹，还是手心里的脱控。直到发现一座断碑，他怔怔的停了下来。我一眼望去，曾经赫赫武功的吴国将军，也不过万千孤坟中的一员。

    青石泥落，兰枝入土，坟头上艾草丛生，他不竭余力的拔。我看着他被荆棘刺破的手，我想上前去帮他，他却警觉的一抬头，松明火焰夹着霹啪的破裂声映照得他神色恍惚，如同隔着千万里那样看了我一眼。我愣愣地站住无法移动，这才意识到一些事情上，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。

    “身既死兮神以灵，魂魄毅兮为鬼雄。”……轻声念着墓碑上两句铭文，他静静地伫立在坟前，袖笼随风晃荡，一坛清酒顺着他婉转的手臂流泻而下，满山荡漾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清冽残香。

    我们本没有可能在一起，然而一场山河破碎，恰恰成全了两个人的爱情。一道兵荒马乱的残阳天下里，我如此潦草的带着他东逃西窜，我以为那就叫做执子之手，可我们不是未经风 Ch_ao 的人……有很多东西我想得通，可是偶尔做不到。

    天色渐渐黯淡下来，坟前的火焰最终化为一缕灰烬。我走过去想拉他，他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抽开，这一刻他仿佛沉浸在他的世界里，然而那个世界里没有我。……我恨！当有一天什么都完了，却依旧绝不了他追忆的眼。

    下了山一路无语，他很安静的跟在我身后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们真的很难以沟通，我一度希望他变得开心一点，可他真的变了，却更是让人惶惑不安。我心惊脆颤的想找回他从前的样子，可偶尔找回来，却又让我顿生乏力，于是想把他打个包扔到水里去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远天山郭，西风烟渚……我无力的四处张望，总是找不到言语的方向来开口对他说些什么。突然感到背上一震，他趴在我身后，几不可闻的一声，“宇文……”，就那么丝丝入扣的渗透进背脊里。

    我转身看到他一张别扭到极点的脸，“真是的，献殷勤未免也太晚了点吧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咬了咬唇，也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。

    “还记的我们前年泛舟东海么？”

    “泛、舟、东……海？”　他霍地抬起头，仿佛一下子又来了精神，挑起一道眉看着我，“我怎么记的我们是去逃荒的，还差点儿被淹死。”

    我不理会他的败兴，纹风不动的盯着他，久久对视，眼里是他越发惊慌逃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