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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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贺打断他:“林大人,今年春闱是陛下登基后做的头一件大事,你我身为人臣,本该尽心为陛下分忧。”

    林侍郎惨然道:“督公,老臣知错,老臣知错……”

    探花郎姓沈,沈家是南燕富甲一方的大商贾。南燕不禁商人子弟入仕,可沈家人走了偏门,竟买通了林侍郎 Xi-e 了春闱试题。这件事实属隐秘,林侍郎贪财却谨慎,不知哪儿出了漏子,杨贺竟然知道了,想起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和阉党势力,一时间骇得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杨贺说:“既知错,怎么办,林大人无需我说吧。”

    林侍郎伏地道:“……老臣明日便告老。”

    杨贺摆了摆手,没有再说什么。他并不在意这些蝇营狗苟的事,可这人既投了他,就不该在他眼皮子底下,背着他玩手段。

    何况,这是季尧交到他手里的事,他的事,就由不得别人插手。

    季尧。

    ——季尧越发有帝王样了。

    他是初秋登基,转眼冬去春来,又是一载,不过短短一年,那少年坐在高高的帝位上,俯瞰群臣时,杨贺看着,竟会有些恍神。

    季尧黏他。

    在杨贺面前,他好像还是那个惯会卖乖的皇子,毫无帝王体面,孩子气得让杨贺分不清这人说的哪句话是对,那句话是假。

    这人能坐在龙床上,赤脚散发,将朝臣呕心沥血写上来的折子撒着玩儿,不想看了,就枕在杨贺腿上,耍赖撒娇,让杨贺给自己念。亲昵得让杨贺几乎忘了上辈子下令砍他脑袋的是眼前这个帝王,让他忘了也是季尧,眼也不眨地毒杀了季寰,算计得谢家七零八落,将他们经年埋下的网都拢到了自己手里。

    季尧所说的喜欢就像他装在壶里的糖豆,杨贺尝过,甜的,可不知里头是不是裹了鸩毒,抑或下一颗就会要他的命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一直在互相试探。

    季尧毕竟是帝王。没有哪个帝王会真正甘心做个傀儡,杨贺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
    可杨贺总觉得,这个平衡哪一天会被打破。

    他们在这宫闱里做尽了最亲密的事。那张龙床上,杨贺不知宿过多少回,由起初就算累到极致依旧辗转难眠,到被季尧箍在怀里一宿到天明,有时杨贺一想,都会觉得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季尧从不吝于说喜欢,耳鬓厮磨间听得多了,大抵少了几分生死之虞,杨贺咀嚼着喜欢,真心那几个字眼,心中竟罕见地有几分茫然,只觉那可真是刀锋裹糖汁,陌生又古怪,偏偏这古怪处又戳在心尖儿上,理不清,道不明,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初夏的时候,朝中渐有了给季尧选秀,充实后宫的声音。

    季尧登基已经有一年了,后宫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朝臣进言时,季尧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,看向立在一边的杨贺,杨贺神色冷淡,眉毛都不动一下,好像没听见似的。

    季尧说,此事容后再议。

    下了朝,把朝臣都轰走了,自个儿坐在龙椅上叹气。

    杨贺抬起眼睛看向季尧。

    季尧咕哝道:“公公,你听见没,他们要我纳妃。”

    杨贺无动于衷地说:“这是好事,陛下这个年纪,是该充实后宫。”

    季尧又叹气,“公公,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杨贺看了季尧一眼,还是走近了两步,季尧直接 M-o 他的心口,期待地说:“公公,你问问自己的心,心不心痛,难不难受?”

    杨贺还没开口,季尧提醒他,“公公好好想想再说。”

    杨贺想了想,摇头:“不难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季尧说:“公公可想清楚,我要是纳了妃,晚上就不陪你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杨贺说:“……本就应当后妃侍寝。”

    季尧说:“要是我真看上了别的秀女?”

    杨贺波澜不惊地看着季尧,答案不言而喻,季尧看着他,问,“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不舒服?”

    不过须臾,又道:“算了,你不要说,”季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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