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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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芥蒂难消,我会自己去消;视如洪水猛兽,我会让他改观。但皇兄若以君权天威迫使臣弟放弃,臣弟不得已,只能抗旨!”

    “放肆!朱栩竟,你可知抗旨的下场?藐君犯上,即使宗室身份,也庇护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下场……赐死么?臣弟无惧生死。”豫王惨笑着拉开衣襟,暴露出胸膛上累累旧疤,其中心口那一道尤为扎眼,“皇兄逼我割爱,与剖心何异?不如在此直接动手,省得又要下旨定罪,又要命人捉拿,大动干戈。”

    他从枕下抽出短剑“钩鱼肠”,将剑柄塞进皇帝手里。

    皇帝面色铁青,斥道:“你这是求死?这是挟功逼君,还有没有一点为臣、为弟的良心!”

    豫王紧握着皇帝的手和剑柄,将锋利的剑锋往自己心口撞,“有没有良心,皇兄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。苏清河就在臣弟心尖上,不剖出来,如何割舍?”

    刃尖入肉,血流蜿蜒,皇帝再一次被犯浑的弟弟气得手抖,“你看你这副德性,哪里像个亲王,分明是兵痞无赖!”

    豫王从割肉之痛中尝到了从心所欲的快意,仿佛体内那股流窜的恶气也随鲜血一同涌了出去。他大笑道:“人生在世,倘若爱不能爱,把自己活成个无情无欲的神明,即使天下在握又有什么意思——你说是吧,皇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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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豫王府某个偏僻的角落,夜色覆盖的阴影深处,殷福猝然一咳,喷出口乌血,向前踉跄两步,手按在嶙峋的山石上。

    拈在指间的鹤骨笛被溅上星点血斑。

    他努力运功调息,片刻后方才站稳。

    这几日,除非豫王离府,每夜的笛音不曾断过。以传声入密之法,送至目标一人的耳中。

    昨夜除夕在鸿胪寺,一曲同时操纵四人的迷魂飞音消耗了他太多真气,尚未来得及蕴养,今夜又见时机难得,明知勉强还是忍不住出手,导致气血逆冲,伤了心肺经脉。

    豫王军伍出身意志坚定,只可徐徐图之,心急冒进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,导致功败垂成……殷福如此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他将鹤骨笛贴身藏好,擦拭干净嘴角血迹,深呼吸后,身影从黑暗中浮现,回到灯火幽微的小径上。

    刚走了几步,背后一个声音问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殷福心底微凛,不露声色地转身,轻声道:“韩统领。”

    韩奔手按腰刀走过来,上下打量他,“这几天你脸色一直很难看,拉肚子还没好?”

    殷福笑了笑,“谢统领关心。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事。”韩奔说,“除夕夜,轮值的侍卫在一起吃年夜饭,怎么独独不见你?你擅离职守,去了哪里?”

    殷福把头一低,不说话,想绕开韩奔走。

    韩奔堵住他的去路,“不把话说清楚,休想走。你是要对我交代,还是去王爷面前招认?”

    殷福左突右进,都被对方挡住,寸步走不脱,便垂下头,鼻音浓重地说:“要你管!”

    “职责所在,我当然要管。”韩奔听他鼻音软糯,有点心疼,又忍不住想进一步逼迫,“说!昨夜去了哪里?做什么?”

    殷福被逼出了哭腔,无奈道:“我去祭拜父母了!当年我一家灭门就是除夕夜,父母尸骨无人收敛,至今不知归处。我只能去庙里遥遥祭拜,以全人子之心。说完了,可以走了么?”

    韩奔沉默片刻,说:“抱歉,是我冒犯。”

    殷福含着泪,低头要走,一个不慎撞在他身上。韩奔下意识地伸手扶住,挨得近了,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“你受伤了?”韩奔问。

    殷福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身上这股血气是……癸水?”

    殷福怔住,继而挥拳:“你才是女人!”

    韩奔握住他的拳头,轻笑:“逝者已矣,别伤心了。走,哥陪你喝几杯。”

    殷福被他揽住肩膀带着走,嘴角微微勾起。

    第158章 佛犹如此何况

    厢房内,一桌,一大坛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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