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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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。我竟然有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什么都不用想。

    沈见青果然遵守承诺,没有再锁着我。这几日我常常坐在吊脚楼的屋檐下,漫无目的又百无聊赖地看着林子发呆。

    沈见青最近却忙了起来,总是呆在三楼的小房间里——就是安置着沈思源骨灰的那个房间——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,每天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。

    前几天我还看到他拎着一个竹篓上楼去了,但从竹篓里,我听到了蛇类的嘶嘶声。

    我没有询问他在做什么,反正我也乐得自在。

    唯一不好的,是我的脚踝。虽然它已经痊愈,但或许是吊脚楼里本身潮气就重,这几天又下雨,之前摔伤的位置总是隐隐闷痛。

    此时,我倚靠在吊脚楼的长廊下,听着潇潇雨声和树叶被雨水击打的声音,忽然想起了李商隐的诗。

    “秋阴不散霜飞晚,留得枯荷听雨声。”我轻轻地念完,却听身后传来沈见青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遇泽阿哥,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我转头一看,沈见青站在走廊的那头,长身玉立。他的手自然地垂着,但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右手手背上贴着那只名叫“红红”的虫子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总感觉它比之前更红了,赤红得有些发亮,而它背上的纹路则更加清晰,也更加诡异妖冶。

    “我听到雨声,忽然想到了很喜欢的一首诗。”我说完就觉得自己多话。

    沈见青走上前来,红红顺着他的手背攀爬,很快就隐没在了他的衣袖之下。

    “诗?什么是诗?”沈见青眸子清亮如月,也像被夏雨洗涤过一般。

    这个三言两语怎么解释得清?我无奈地解释说:“就像是你们苗族的情歌一样,外面的世界也有很多这样流传下来的类似歌谣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沈见青来了兴趣,搬了条凳在我身边坐下,很期待地说:“你再念一次。”

    他的脸上很快就沾湿了外面的水汽,纤长的睫毛上也挂着细小的水珠。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,但还是重复了一次。

    “秋阴不散霜飞晚,留得枯荷听雨声。”

    沈见青默默地翕张嘴唇,说:“什么意思?不像情歌啊……我都听不懂。你们外面的歌谣都这么难懂吗?这样可找不到老婆。我们的情歌很直接热情的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我被他苦恼的神色逗得莫名发笑。沈见青现在的样子,简直就像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。

    哦,按照文化水平来说,他确实也没比小学生好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我忍不住又暗自发笑。

    可被我这么取笑,沈见青却并没有恼怒,反而侧着头,轻声说:“你笑了。遇泽阿哥,我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。”

    我猛地止住了笑意。

    这竟然是这段时间以来,我们相处得最愉悦的一天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我干咳两声,转移话题,“这句诗的意思就是,秋天阴云不散,池塘里的荷花枯萎,正好可以听雨打荷叶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“荷花……”沈见青眼中茫然,“我从来没有见过荷花,它好看吗?”

    山中物产有限,寨子里的人很多东西,一辈子都不会见到。这个世界的样子,也一辈子都不会见到。

    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,但这个念头生出来的一瞬间,就被我掐灭在心底。

    沈见青可怜,那被他留在这里的我,又何尝不可怜?

    我顿时兴致恹恹,只懒懒地应了一声:“很好看,外面还有很多好看的事物。”

    我一说到“外面”两个字,沈见青眉头立时蹙起,不再多说。我们沉默着并肩坐在一起,看屋檐滴雨,看树叶起伏,看远山云雾。

    忽然,沈见青说:“你的脚是不是在发痛?”

    我心里一突,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。

    沈见青解释说:“你总不经意用掌心去捂它。我记得以前寨子里很多人说过,骨伤之后受不得寒凉,容易发痛。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:“并不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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