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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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一动不动,维持着同样的姿势530秒。

    凌言问:“它在干嘛?”祁思明挑眉,“消食。”

    最后祁思明问,“你家里有养什么宠物吗?”

    凌言停顿了一下,然后摇了下头。

    其实在这天之前,凌言一直觉得他是有宠物的。祁思明喂养训练他妹妹,他也一直给他家里的小妖设置程序进行保养,并且他以前觉得机器人使用寿命二十三年,要比一般动物的平均寿命都长,到了使用年限还会安全自毁,不产生危险也不制造垃圾,从绿色环保角度看不知要高级出几个等级,可那一刻凌言就是忽然羡慕起那些有温度有血有肉的碳基生物。

    祁思明抬手,轻轻捏住了凌言的后颈。他的手指灼热,摩挲着脖颈的皮肤时暖意而熨贴,“我妹妹正好快生了,到时候我送个侄子给你……行了,赶紧进去吧,周一见。”

    结果当晚,被祁班长撩过的凌言,失眠了。

    其实他以前经常失眠。百分之八十心理疾病除了长期的、顽固的心情低落,一般还伴生长期 xi_ng 失眠——那种痛苦难以外道,无数个深夜他没有uia的智能调控,全靠死撑。

    可是他那个晚上一直在抿嘴笑,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夜光的天花板,连蹲在角落的小妖都监测出他的红外热成像图反常,以为他发烧,频频转着脑袋要给他检测一下体温。

    凌言以前一直在城西的三立学校念书。

    西三立,东博雅,这是xxi大区a城里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的高峰。这里面三立是百年老校名声赫赫,权宦子女扎堆,博雅后起之秀,创校不过十余年,74年的时候因出了一个a-level状元,在短短一个夏天里所在社区房价连翻几倍。

    而博雅这十年也没有辜负炒房团的期待,集聚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子女,名气直逼城西三立,成为名副其实的精英私校。

    凌言病情最严重的去年,文女士对他网开一面,默许他辍学沿着东南海岸线骑行一年。他出发不久,uia的新闻推送文女士的采访,镜头里,那张冻龄的脸微笑的直视镜头,宣扬了一番父母应给予孩子最大限度自由的观念,对他的生病隐情绝口不提。当时正赶上教育部推行教育减负政策,文女士还因此被立为典型。

    等到今年他夏天回到家,文女士又言笑晏晏跟他谈起“群体与社交对青年的塑造作用”,然后也不问问他的自由,干脆利落的把他打包塞进了城东博雅这所精英私立学校。

    新环境,新同学,凌言带着自己品学兼优的面具,重新伪装成正常人。

    他是真的觉得痛苦的,他勉强自己去听课,勉强自己配合教学,还有维持社交,十月份中旬的一天,他是真的忍不下去了,他关了家里的所有的智能设备,躺在注满水的浴缸里自杀,他怕疼,还偷拿了一瓶他爸酒柜里的人头马给自己饯行。

    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,上一次是去年,就是他骑行前的一个星期。当时剪刀的刀锋割开左手腕的皮肉,血汩汩冒出来,他感觉不到痛,还用右手按了一下,等到血止不住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

    那一次收尾也很尴尬,他半路反悔,跑下楼翻白药,地板沾了血还被文女士抓包。

    其实那段时间他问过文女士的,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呢?文女士当时应该是忙着奔赴饭局,一身晚礼映得她珠光宝气,她有点急,说小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啊,就走了。

    他是真的不能理解生命的意义在哪里,生命在他眼里从来不是像媒体说的“一份恩赐”,他只觉得充满太多的无可奈何,人们出生,求学,工作,结婚,生子,周而复始,代代相传,哪怕改换了物理环境,还是无法突破的闭合的圆环,贫 j_ia_n 者依旧贫 j_ia_n ,富贵者依旧富贵,苦涩处依旧苦涩,悲哀处依旧悲哀。

    像他爸爸,平日里志得意满,暗地里却不知要承受多少来自更高权利的野蛮伤害,明明文女士就手握话筒,可他寻求社会救济的途径甚至不如老百姓的多,待他成为一方诸侯,得到权利之后又是永无休止的固守权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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