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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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清水营是大铭的边堡与国防线,不是你与严城雪的私人地盘!你们是地头蛇当得太久,忘了大铭律令与朝廷法度?不必再求情,此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,我会秉公上报,一切交予朝廷决断。”

    霍惇因常年领兵而苍劲有力的肩背,几乎坍塌下去,双手按着地面,眼眶泛红:“老严他的确有偏激之处,但那也不能全怪他……他恨北夷,不仅因为草原部落千百年来始终都是中原的夙敌,即便迫于形势握手言和,也难以长久……更因为长城以外,河套地区,就是他噩梦之地……

    “我同他总角之交,相识十九年,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地狱——父母死于北漠人的铁蹄之下,兄弟姐妹也无一幸免,十三岁的他在死人堆里藏身几个昼夜,才从战场废墟里逃回来……他倒在我怀中时,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形!

    “谁能说得清,当年屠戮了整个镇子的究竟是鞑靼部、瓦剌部,还是往流、窝叶?他们穿着差不多的衣衫,说着差不多的蛮语,体内流着同一个祖先的血,百年来分分合合,就算打得你死我活,也是恶兽内斗!

    “鞑靼如今与我大铭交恶,难道瓦剌就对我大铭心存善意了么?并没有!这些草原部落,天生狼性,今日可以为了吃肉朝我们摇尾巴,明日就能为了吃肉反咬我们一口!防着他们、利用他们,乃至先下手为强除去,有什么错?老严也就是太急进了些、不择手段了些,至于要用他的脑袋敬国法么?!”

    霍惇满腔郁愤喷薄而出,说到最后近乎嘶吼。

    苏晏沉默片刻,上前两步,拍了拍他的肩甲,“所以你只能当一个戍守军镇的将,当不了帅,更不可能站在一国之君的位置上看待问题。因为你没有战略眼光,顶多只能搞搞战术。

    “国与国交,无论是交善还是交恶,都是一门宏大的战略艺术。有句话你和严城雪大概没听过,‘没有永恒的敌人,只有永恒的利益’。放在个人身上,或许会被人嗤之以鼻,但对一个国家而言,就必须以安定发展、万民福祉为首要。

    “瓦剌或许曾经与大铭有过战争,可是时移世易,眼下的局面是鞑靼对我们犯关叩边、烧杀抢掠,那么我们就必须联盟一切能联盟的力量,先把鞑靼打趴了、打服了,打到元气大伤。

    “至于将来,瓦剌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鞑靼,谁也不敢断言。但如若真有那一日,我苏晏还能站在朝堂之上,也同样会把瓦剌也给打趴了,打服了!

    “这一点,皇爷看得比谁都清楚。如今他欲封瓦剌首领为王,扶持对方的势力。再过些年,等瓦剌兴起、鞑靼势弱了,说不定又要封鞑靼首领、或者其他什么部落的首领为王,以此制衡北漠。

    “天下之势,此消彼长,分分合合,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关系?这不是朝令夕改,更不是首鼠两端,而是帝王的智慧。”

    霍惇愣怔了,带着些茫然之色,喃喃道:“为何不将他们一网打尽,如成祖皇帝消灭北成一般……”

    苏晏笑了:“卫、霍封狼居胥;窦、耿勒石燕然;大唐曾灭东突厥,活捉颉利可汗。然而呢?草原部落就此消亡了么?他们是不会被一网打尽的。民族是火种,在严霜下藏于炭,在风起时燎原。

    “至于严城雪,对他的遭遇,我个人深表同情。但一码事归一码事,他不能因为家人被暴徒杀害,就去无差别报复对方无辜的同族人,或者非同族人。

    “如果时势把国家推上战场,每个人都没得选择,必须为国而战,那么敌方再无辜也得下手。但眼下还没到那个地步,我不准你们为了一己之私,为了‘除之而后快’的泄愤,而搅乱皇爷辛苦布的局,损害国家利益。否则就算再不忍心,我也必须将你二人头颅悬挂在辕门之上!”

    霍惇向后跪坐在地面上,久久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最后他重重磕了个头,哀求道:“请准许末将去禁室探望严寺卿,与他说说话。末将会尽力开导他。”

    苏晏颔首:“你去吧。情乃人之天性,我禁不了,也不想禁。”

    霍惇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荆红追抱剑站在苏晏身后,脸色冷肃,仿佛字字句句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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