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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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一箭射杀对方首领,震慑敌军。

    又冒险从五十突骑中,再分出十几骑绕到敌军后方,做出援军掩杀的假象,动摇对方军心。

    整整缠斗了一日夜,才让伤亡惨重的鞑靼骑兵意识到,这块骨头又小又硬,还崩牙,实在不值得为此付出玉石俱焚的代价,于是在副首领的撤兵命令中溃败而走,无功折返。

    而突骑们也几近阵亡殆尽,连同他自己,最后仅存区区六人。

    这场被后世称为“乌兰山遭遇战”的小规模战斗,成为了历史上以寡敌众遭遇战的经典案例。然而在正史的寥寥数笔记录中,指挥者的名字却只有“不详”二字。

    朱槿城静静等待,终于看见五个从血泊中爬起的人影,摇摇晃晃向他靠拢。

    越来越近,他看见他们满是血污的对襟锁子甲,手里残破的兵刃,熏黑的痕迹掩不住青白僵硬的脸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死人的脸色。

    风中羌笛声时断时续,如残魂夜哭。

    战死的袍泽们向他伸出手,像一杈杈蜡白枯槁的树枝,惨恻地逼问:

    “殿下,为何要抛下我们?”

    “殿下,塞上终年苦寒,你身在繁华京师,可还记得我们的埋骨之地?”

    “殿下,战旌已失,军魂犹在,你为何不回来?”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帅……”

    无数呼唤声在他脑中回荡,幽微如风声过隙,却又震耳欲聋。

    他用掌心紧紧捂住两耳,临万军之阵而岿然不动的身躯,竟无法面对这些质问似的,步步向后退却……

    后方天子都城香红缭绕,是烟花地,也是诛心牢。

    他向金粉装饰的天狱,无止境地坠下去、坠下去——

    豫王猛地坐起身,脸色发青,额上冷汗涔涔。他攥着厚软锦被,不断深呼吸,片刻后方才真正回魂,从噩梦重返人间。

    有多久,没有梦到十几年前的战场了?逼真得就像再次身临其境。

    窗户大开的寝殿外,远处仿佛传来极微弱的乐音,像羌笛,又像埙,尖锐地颤动着。

    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在肺腑间翻涌,令人胸闷欲呕、头脑发涨,逐渐绞成一股无法排解的戾气。

    经年累积的压抑、不甘、憋屈乃至恨意,都被这股戾气激发,如石油遇明火,蓬然烧成了一片火海!豫王掀开锦被跃下床,连外衫也不披,快步横穿寝殿,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殿门。

    门板在砰然巨响中四分五裂,木屑飞溅。

    守夜的内监与侍女们从瞌睡中惊醒,见自家王爷披发跣足,脸色铁青,恶鬼似的站在洞开的殿门口,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。

    他们在王府伺候数年,见惯了豫王或慵懒闲适,或风流浪荡的做派,却从未见过这般狰狞面目,简直如传闻中的阿修罗一般,不禁纷纷腿软跪地,叩头请罪。

    被扑面的寒风一吹,那股恶气似乎消散了些,连带焚身烈焰也火势渐弱。豫王遥望着黑暗天际的一两点寒星,神情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他忽然问:“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?”

    声音……踹门声?众人不敢回答,连连摇头。

    豫王侧耳细听,那一线非笛非埙的奇诡声音并不存在,似乎只是个错觉,因着梦境而影响到现实。

    他沉默良久,最后说:“没事了,本王突发噩梦,神思混乱时踹坏了门。明日着木匠订做一扇新的即可。今夜我去后殿睡,你们打理一下。”

    巡夜侍卫匆匆赶来。为首的正是韩奔,抱拳行礼:“殿下,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这声“殿下”,让豫王的手微颤了一下,吩咐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说着大步迈向后殿。

    韩奔见他雪夜只穿着单薄的寝衣,赶紧从侍女手中接过厚披风和毡靴,追赶而去。

    在走廊尽头,豫王停下脚步,转身望向韩奔,突兀地问:“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乌兰山脚的那场遭遇战?”

    韩奔愣住,须臾后才反应过来:“殿下说的是您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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