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8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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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监斩官,拆旧建新。

    斩首台经过再三冲洗,依然洗不去经年的血腥味,连同旁边立起的高高的木柱,也因为时常悬首示众而染成斑驳褐色。

    按照惯例,西市问斩的罪犯于午时三刻行刑,身首异处后,头颅悬挂于木柱顶端,以震慑世人不得犯法。

    对京城百姓而言,“看杀头”也是平淡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娱乐,每次行刑都举家出来围观,把刑场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。

    而这次被正法的,竟是个臭名昭著的国戚——奉安侯卫浚,那些深受其害的民众激动得奔走相告,行刑这日更是万人空巷。

    卫浚身穿缟素囚衣,乱发蓬蓬,颈后插着犯由牌,五花大绑被押入刑场。他失了一臂,病体枯槁,踉踉跄跄被兵卒拖着一路走来。

    “老狗贼,还我妻子命来!”

    “苍天有眼,苍天有眼啊,我那一双可怜的女儿,今日终于能瞑目了!”

    “打死他!剥他的皮,吃他的肉!”

    周围许多百姓边高声怒骂,边朝卫浚扔瓦片石子,把他砸得满脸是血。要不是维持秩序的兵卒拦着,怕走不到斩首台上,就要被民众打死。

    法场另一侧,官轿落地。苏晏下了轿子,一身大理寺少卿的四品绯袍,头戴乌纱帽,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入席棚,在铺着桌幔的法案后就座。

    卫浚本一脸麻木地跪在台上,看清监斩官的模样后,忽然面色狰狞地挣扎着要冲过来,旁边的兵卒赶紧将他牢牢按住。卫浚如濒死野兽般,凄厉嘶哑地叫起来:“苏十二!你害我卫氏满门,我咒你不得好死,化成鬼也要——”

    嘴被破布堵上,他从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“唔唔”声。

    陪同监斩的刑部官员尴尬地说:“临死前的胡言乱语而已,苏大人不必介意……”

    苏晏神情平静而庄严,抬手阻止对方继续说。“什么时辰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官员掏出怀表看了看,答:“马上就到午时三刻了。”

    苏晏招呼侍卫上前,让他将手中捧的物件拿过去,出示给卫浚看。

    那名侍卫走到卫浚面前,扯掉了盖在物件上的布块,原来是一块灵牌。

    卫浚颤巍巍地眯眼看,上面用不甚美观的字迹刻着——“先姊荆红桃之神位”。

    他露出了迷茫之色,似乎并不记得这个“荆红桃”是谁——死在他手中的女子实在太多,到头来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。

    苏晏齿冷不已,扬声道:“你不必想起她是谁,只需用你的血与头颅来还她一个公道就够了!”

    卫浚挣扎着想撞飞灵牌,侍卫眼疾手快地收起来,又回到苏晏身边,将灵牌放在公案上。

    苏晏轻抚了一下灵牌,低声道:“姐姐,今日我替阿追,为你报仇。”

    “时辰到——”报时的兵卒高喝。

    苏晏面无表情地抽出令签,投掷于地,铿然道:“斩!”

    刽子手手起刀落,鲜血喷溅中,一颗人头随之飞出丈远,落在台沿骨碌碌地滚动。

    观刑的百姓无不大声拍手欢呼,鼓舞称庆。

    苏晏心中有快意,但更多的是沉重。目光扫过围观民众,他忽然脸色作变,猛地站起身来——

    他快步冲出席棚,急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陪同监斩的刑部官员惊愕过后,在身后叫:“苏大人?出什么事了苏大人!”

    侍卫们赶紧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苏晏一身官袍十分扎眼,所到之处无需奋力排开人群,民众便纷纷退向两侧,交头接耳:“他就是苏大人!”

    “是那个苏十二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个傻子?要叫苏大人!”

    “就是他,以前锦衣卫那个姓冯的活阎王是他给办的,如今连草菅人命的国戚都扳倒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可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呀!”

    有民众下跪,向苏晏叩谢恩德,感染了更多的人,纷纷在黄土中跪拜不止。

    苏晏此刻顾不得安抚民众。他的心脏砰砰狂跳,眼中只有一个熟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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