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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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脸,不知是羞愧于刚穿越时不知深浅所写的打油诗,还是羞愧于写给沈柒的情诗被皇帝知晓。

    他讷讷道:“……我怕狗尾续貂,毁了这幅传世之作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不传世,这画儿我是要带进皇陵的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皇爷!”

    “写罢,啊,写罢。”皇帝耐心哄道。

    苏晏拈笔思索片刻,无奈文思枯竭,可怜兮兮地望着皇帝。

    皇帝鼓励似的摸了摸他的脸。

    苏晏见皇帝面上似有疲惫虚弱之色,眉间细纹也忍痛般蹙了起来,不禁心惊地问:“皇爷是哪里不舒服……头又疼了?”

    皇帝勉强笑了笑,将一个平滑的瓷枕垫在画纸下方:“还好。就等你写完后面两句了。”

    苏晏将担忧的目光移到画纸上,脑中浮现出一些字眼,于是提笔,用轻灵飘逸的书法,续上了后两句:

    岂知荷待雨,终年唯一期。

    皇帝凝视他洁白的指尖,低吟道:“青荷怜净碧,宿雨不堪袭。岂知荷待雨,终年唯一期。”

    ——我怜惜青荷的澄净碧绿,怕它承受不了经夜淫雨的侵袭。怎知道荷叶期待的雨水浇灌,却像这即将过去的盛夏一样,一年只有一期呢?

    苏晏将笔丢出床前围廊,画卷与瓷枕也拨到了踏板下,一把掀开锦被,蹬掉靴子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‘一夕交颈,胜却人间无数夫妻’!我要让你瞧瞧,人间夫妻是怎么每夜、每夜欢好的,才不是像我们这样,终年唯一期……”苏晏哽咽着,撕扯自己的腰带与衣襟系带。

    皇帝想拥抱他,气喘得急了,忽然用手掌捂住了口鼻。

    “不用你动,我自己动!”苏晏一边哽咽,一边将两腿跨在皇帝腰侧,俯身把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,骤然看见从他指缝中渗出的暗红色鲜血。

    苏晏咬牙忍住哭腔,轻轻掰开皇帝的手指:“没事,没事……我给你擦擦,擦擦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他用随身带的帕子擦拭皇帝鼻腔中涌出的殷红,又怕血液倒灌,遂将其侧过身来,边堵边擦,边擦边掉眼泪。

    “我求求你啦,让应虚先生和阿追试试吧……你个老男人,到底在怕什么,你在怕什么!”

    鼻血涌得急,也止得快。帕子已经湿透,皇帝抽出枕巾擦拭干净口鼻,低声道:“我怕再也见不到的那人,如今已在眼前,所以就没什么可惧怕的了。至于剖割之术,至今未有术后生还者,我也不必非得逆天而行,临终之前留一份天子尊严也好。”

    苏晏再忍不住,将脸埋在皇帝胸口,泪湿衣襟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!”

    为什么,一开始仿佛只是血管神经性头痛,最后会恶化得这么严重?从皇帝如今的症状,从阿追的描述中,他推测出了那个令他最无法接受的可能性——脑瘤。

    短时性失明,是因为肿瘤或淤血压迫到视神经。

    嗜睡、昏迷同样也是脑瘤甚至是脑疝的典型症状。

    他知道脑疝。前世有次陪导师刘铑去医院做脑CT检查时,他与候诊的一名病号闲聊起来,对方是个乐观的脑瘤患者。

    “我这儿,中间最里面,脑胶质瘤。”那位病号点了点自己的脑袋,做出个夸张的表情,“你知道这玩意儿最危险、最麻烦的是什么?不是开颅手术,也不是复发率贼高,而是并发脑疝。什么是脑疝?就是……颅压增高什么的,具体我也不清楚,反正医生说可能压迫到呼吸循环中枢,导致呼吸和心跳骤停,于是就突然死亡了。可能前一刻我还在吃饭、看电视,后一刻就——嘣!”他用双手做出个牛皮筋拉到极限,骤然断裂的动作。

    苏晏用力摇头。

    皇帝用掌心揉他的后脑勺:“别哭。死生昼夜,自然之道,便是天子也无异于众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今年才三十八!人生都还没过半,这是什么狗屁的道!”苏晏边哭边骂,双手紧紧抓着皇帝的衣袍,“我不管,我不认!我这就把陈老和阿追叫进来,绑着你、药翻了你,也要给你动这个手术!”

    皇帝长长地叹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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